“老爷子,小婢想起来了,听那女的说,她来时在北街口暗处,看到一个鬼崇可疑人物,很可能就是飞贼‘赛灵猴’……”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听得神色一惊,同时“噢”了一声,彼此对望着,都愣了!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马丽花首先定神惊异的问: “那个女的真的看到了飞贼‘赛灵猴’?” “小翠”有些迟疑的蹙眉道: “小婢也不知道,不过,是那个女的这么一说,那位廖大侠才焦急的奔出房外,立即纵上了房面……” 话未说完,马家豪已躬身建议道: “小的以为还是把他们请了来在席上谈,拖久了也不太好,再说,是真是假,老爷子一问就知道了!” 马老爷子立即无可奈何的一挥手道: “好吧,你去把他们请来也好,我担心这是他们耍的花招,故意设好的圈套,希望造成老夫的错觉,好把宝盒的位置透露给他们,甚至交给他们保管。” 说话间,马家豪已恭声应了个是,转身走了出去。 马老爷子却叹了口气,继续懊恼的说: “光防一个飞贼‘赛灵猴’就够棘手的了,如今又多了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物,真是,唉!” 老管家马家寿只得宽慰道: “好在‘奇山散人’明天晚上就可以赶到了……” 马老爷子一听,反而怒声道: “等他明天晚来到,连我的老命也被他们偷跑了!” 马家寿神色一动,恍然似有所悟的问: “老爷子,您不是在信上要求‘奇山散人’和廖大侠一起来的吗?” 马老爷子立即正色说道: “是呀!这两个人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件事呢?” 马家寿不答继续问道: “您看‘奇山散人’接到您的信后,会不会和廖大侠一起赶来?” 马老爷子一蹙霜眉道: “论交情,义不容辞,当然应该来。” 马家寿不禁忧虑的说: “照老奴看,如果这两人是冒充的,只怕‘奇山散人’也凶多吉少了!” 马老爷子听得浑身一颤,面色大变,久久才惊悸的说: “这么说,前来冒名顶替的这对年轻男女,武功之高,十分惊人了?” 马家寿既忧虑又凝重地说: “所以老奴一直不赞成您和小姐联合向他们下手!” 马老爷子深觉有理,不由赞同的连连颔首。 马丽花突然似有所悟的说: “爹!孩儿想起一个揭破他们底细的好办法来了!” 马老爷子惊异的“噢”了一声问: “什么好办法?说出来听听!” 马丽花正色道: “他既然说他师父不能前来,可叫他说来说,来此前,他师父是如何向他们交代的。” 马老爷子一听,恍然大悟,不由兴奋的用一击掌心,赞声道: “对!这一问,他们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!” 马家寿却忧虑的建议道: “老奴认为,即使他们说的不对,老爷子也要忍耐,万一他们发现形迹败露,恼羞成怒,公然翻脸向咱们要宝盒,那时情况就不好收拾了!” 话声刚落,厅外角门处已传来了马家豪的谦虚声音道: “廖大侠的宝马‘黑子’实在太快了,称得上日行千里,夜行八百的夜驹……” 马家豪的话未说完,接着传来白玉仑愉快声音道: “哪里,跑起来还算平稳而已!” 紧接着,人影连闪,马家豪已引着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俞娴迳自走进厅内来。 马老爷子急忙凝目一看,发现白玉仑俊面英挺,朗目有神,两道剑眉斜飞入鬓,挺直的胆鼻下有两片涂丹般的朱唇,看来最多二十三四岁,虽是难得一见的英俊少年人物,但他心里却忍不住暗骂道: “好个混帐小子,光年纪就差了四五岁,居然也敢前来冒充廖天丰,真是胆大包天,可恶至极!” 心念间,马家豪已望着白玉仑,肃手一指,恭声道: “晚辈廖天丰,参见马老前辈!” 早已起身的马老爷子,满面展笑,慌得急忙肃手道: “贤契免礼,一路辛苦了!” 白玉仑虽然直身,双手仍拱着,急忙道: “老前辈有所差遣,敢不效劳,些许辛苦,何足挂齿!” 马老爷子佯装兴奋,哈哈一阵大笑道: “烦劳令师和贤契,实非得已,真是不安之至!” 说此一顿,恍然一指马丽花,含笑介绍道: “这是小女丽花,上个月才艺满回家!” 白玉仑急忙拱捐,目注马丽花,微躬上身,谦身道: “小可廖天丰,常聆恩师谈起马姑娘,贤淑貌美,剑术惊人,称得上艺艳双绝,可惜,天丰福薄!” 早已羞得满面通红的马丽花,急忙万福道: “廖大侠过奖了!” 但是,一旁静听的马老爷子却惊的暗呼道: “听这小子的口气,莫非他真的是廖天丰不成?” 因为,这小子的武功高,他可以夺廖天丰的剑和马,也可以要寥天丰的命,甚至以残酷的手段强迫廖天丰说出前来捉贼的事情,但廖天丰绝不会傻到连前来顺便相亲,与马家豪增进感情的事也一并说出来呀!” 心念间,白玉仑已望着“丹凤”俞娴,肃手含笑道: “娴妹,快上前见过马老前辈!” 说着,又而向马老爷子,肃手谦道: “老前辈,她就是贱内?” “丹凤”俞娴早已施礼恭声道: “晚辈俞娴,参见马老前辈!” 马老爷子听了白玉仑说出“天丰福薄”,以及他自己的想法,已有几分相信白玉仑可能是廖天丰了。 这时一见“丹凤”万福行礼,赶紧哈哈一笑道: “廖夫人一路辛苦,请免礼,请免礼!” “丹凤”行礼完毕,又见过了马丽花。 马老爷子一等二女寒暄完毕,立即肃手入席。 由于马老爷子是长辈,依然由他上坐,白玉仑和俞娴在左,马丽花则一人在右相陪。 马老爷子等“小莲”“小桃”为各人满上了酒,立即举杯歉声道: “方才贤契伉俪到达时,老朽和小女正在机关室内,未能及时接待,甚感失礼,来!老朽敬贤伉俪一杯!”说罢,一等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俞娴举起杯来,引颈一饮而尽。 白玉仑饮罢落杯,立即正色凝重地说: “飞贼‘赛灵猴’为人狡黯,极富机智,希望老前辈不可以等闲视之,如仅将宝盒放在机关室内,并非安全之策……” 马老爷子佯装关切的问: “以贤契高见,应该如何防范?” 白玉仑立即正色坦诚的说: “以晚辈之见,除了在各种伏设暗桩,并有人分批巡逻,还要派专人在机关室外轮着把守……” 话未说完,马老爷子已赞声道: “好,贤契高见,正合老朽心意,现在已派专人看守机关室,再加上贤伉俪与老朽小女在外巡逻,当确保宝盒无虞矣!” 白玉仑知道马老爷子对他和“丹凤”仍存有戒心,因而也不便自荐去守机关室,可是,他知道,光凭机关室是绝对难不住飞贼“赛灵猴”的!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,其实他还不知道,马老爷子根本没有机关室,否则,他会更焦急更担心,只怕连酒也喝不下去了。 他见马老爷子没有要他和俞娴参与的意思,只得佯装宽心的一笑道: “既然这样周详,那就万无一失了!” 话声刚落,马丽花突然望着他,关切的问: “令师散人前辈为何未见前来?” 白玉仑早已想好了说词,也早已算好了由马家集到奇山的往返路程,再说,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马府,甚至公开告诉他们寥天丰受伤在亡魂谷的事,他随便编个理由都可以应付过去。 这时一见马丽花问起,毫不迟疑谦声道: “家师接到马老前辈的信函时,娴妹也正好在那儿,家师感于马老前辈对晚辈错爱有加,特命晚辈率内子先来,他老人家最迟明天早晨赶到。” 马老爷子一听,断定“奇山散人”要廖天丰前来的目的,一方面是为了捉贼,另一方面也是要他知道廖天丰已有了妻子,也好打消他再把女儿马丽花嫁给廖天丰的念头。 但是,想到这一点,却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,因而沉声道: “你既然已有了妻室,你师父为何竟不知道?” 白玉仑只得装出一副羞惭神色,不安的说: “前辈有所不知,娴妹住处离晚辈处仅一里多路,晚辈练功时,经常与娴妹相会,并在一起切磋,而且……娴妹的恩师也不反对……” 马老爷子一听,不由惊异的“噢”了一声,望着娇靥布满红晕的“丹凤”俞娴,极关切的问: “请问廖夫人,尊师是哪一位高人?” “丹凤”立即欠身恭声道: “请恕晚辈未便奉告之罪,她老人家早已退隐林泉,久已不问世事,不过,将来也许与前辈有相见之日。” 马老爷子见“丹凤”说的婉转,只得强自一笑道: “好好,但愿老朽有此福缘,得见睹世外高人丰采!” 白玉仑则继续解释道: “前几日才为家师遇见,除责备晚辈不肖之外,并亲自前去拜望娴妹的恩师,才获得家师的谅解!”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一听,断定“丹凤”俞娴的师父,必然是位昔年武林中极有地位的人,否则,以“奇山散人”的火爆性子,绝不会容许廖天丰这么做,何况他早已答应了这边的亲事,这也可以由廖天丰说他师父“亲自拜望”证实。 由于以上的看法,因而也联想到廖天丰的惊人武功,八成也得到了那位身隐高人的指点或传授。 心念想通,马老爷子正待说什么,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喝怒骂和惊叫声! 大家听得一愣,闹不明发生了什么事情? 尤其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俞娴,两人都担心是飞贼“赛灵猴”公然前来向马老爷子强索宝盒来了。 因为飞贼“赛灵猴”认得白玉仑,也认得“丹凤”俞娴,一经照面,真相势必被揭穿,这样一来,事情就更棘手了。 马老爷子却望着老管家,举手一指,吩咐道: “家寿,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?” 马家寿一听,恭声应了声,即和马家豪双双奔出厅去。 也就在马家寿和马家豪刚刚奔下厅阶的同时,已经关刀屏门,随着那阵怒吼和喝骂,“蓬”的一声大响,中间的两扇已应声被踢开了。 刚奔下厅阶的马家寿和马家豪一看,吓得啊了一声又跑了回来。 只见随着被踢开的屏门的喝骂声,一下子涌进来二三十人,个个劲衣疾服,人人携带兵刃,一望而知,俱是武师和打手。 当前一人头戴粉红色英雄帽,身穿亮缎大花英雄衫,生得面黄肌瘦皮包骨,只剩下两只大眼睛,腰悬着宝剑,斜佩镖囊,看来年约二十六七岁,显然是这一伙的首领人物。 跟在瘦削佩剑青年身后的是个黑衣黑皮肤,颏下生满了虬结胡子的矮胖中年人。 矮胖壮汉,尖头圆脸,秃眉环眼,挺着个大肚子,两手握着拳,一脸狰狞的走进来。 跟在这两人身后的几个壮汉可能是武师,其余的大概是前来壮声势的打手。 因为,“南塘镇”上的那些人不但见过他,也见过廖天丰,这时见那些人衣着杂乱,因而也宽心了不少。 正待询问原因,马老爷子已愤然一拍桌子,离席迎了上去。 马丽花跟着起身,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俞娴也一同跟在身后。 马老爷子一出厅门口,身形尚未站稳,已愤然的指着站立阶下的粉瘦削青年,斥道: “窦五德,老夫曾经一再向你解释,小女已订了亲事,你却一再纠缠,如今你又聚众闹事……” 话未说完,粉衣瘦削青年已傲然轻蔑的说: “马老头儿,你少那里神气,你真以为窦大少爷除了你家马丽花娶不到老婆了?” 马老爷子愤然一指站满院的大汉们,怒声问: “那你带领这么多人前来干什么?” 窦五德轻蔑的斜了白玉仑一眼,颇含妒意的哼声道: “听说你家新姑老爷天丰来了,少爷我特地前来向他小子请教……” 话未说完,白玉仑已哂然一笑道: “原来你阁下是冲着我来的!” 窦五德冷哼一声,傲头颔首道: “不错,有本事你就下来,少爷我今晚要掂掂你小子的份量,看看你能不能压得住马丽花?” 马丽花一听,娇靥顿时红了。 “丹凤”俞娴看窦五德的样子就有气,因而沉声道: 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!” 窦五德毫不生气,反而轻佻的“哦”了一声问: “我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来,你的肚子里难道能生出狗猫来?” “丹凤”一听,顿时大怒,倏起杀机,不由娇叱道: “你这狗简直是找死!” 说话之间,举步就待走下厅阶。 白玉仑知道“丹凤”一出场,一定会杀了粉衣青年,那样一来,还没帮上马老爷子的忙,先给人带来麻烦。 是以,急忙伸手将“丹凤”拦住,同时淡然道: “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,让我来收拾他!” 说话之间,已走下厅阶。 马老爷子看得神色一惊,脱口警告道: “贤契当心,他的剑术的确不俗!” 窦五德一听,更加的傲然沉声道: “知道大少爷的厉害最好!” 白玉仑却哂笑饥声道: “有什么好?绣花枕头,大草包一个。” 窦五德顿时大怒,指着白玉仑,横目叱道: “廖天丰,告诉你,别说是你,就是你师父‘奇山散人’少爷也没将他看在眼里,哼!你今天是死定了!” 白玉仑走到他面前七步处才哂笑道: “你今天如果杀了我,我连老婆都送给你……” 窦五德立即冷冷一笑道: “你压过了剩的货,大少爷不稀罕!” 白玉仑淡然“噢”了一声道: “那你阁下就撤剑吧!” 窦五德怨毒的哼了一声,切齿恨声道: “少爷的宝剑,出鞘就要见血,你今晚休想活命!” 命字出口,横肘挫腕“呛啷”一声,寒光一闪,’长剑已撤出了鞘外。 窦五德神气的“咻咻”挥了两个剑花,并挺了挺脸脯吹了口气,看了白玉仑握在左手的剑,沉声道: “姓廖的,撤剑吧!” 白玉仑镇定哂然,冷冷一笑道: “除非一流用剑高手,在下从不撤剑,你的剑术连流都不入,就更用不撤剑了!” 如此一说,不但窦五德听得神情一呆,在场的双方人众,除了“丹凤”俞娴外,无不惊的脱口惊啊! 马老爷子急定心神,望着“丹凤”急声道: “廖夫人,快把你的剑给廖贤契,他那把剑……” 说到剑字,竟突然住口不说了。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,顿时想起下午在亡魂谷撤剑的时候,廖天丰也曾神情有异,只得举手向后一挥,道: “马前辈不用了,对付这种只知剑术皮毛的人,根本用不着剑……” 马丽花再也忍不住焦急的提醒道: “天丰哥,他的剑术得自祖传,的确有过人之处!” 窦五德听得精神一振,信心倍增,不由得笑了。 但是,白玉仑竟有些不耐烦的提高声音道: “我说过,用不着撤剑!” 窦五德原来有些得意,这时一听,顿时大怒,咬牙切齿的恨声道: “廖天丰,我今天不将你剁成肉酱,斩不万段,誓不为人……” 白玉仑立即沉声道: “你本来就几近禽兽,缺少人性,嘴里说不出人话来!” 窦五德一听,顿时大怒,吼了一声“好”,挺剑就待飞刺。 但是黑衣矮胖大汉竟脱口洪声道: “少爷慢着,杀鸡焉用牛刀,您在旁边看着,让属下来收拾他!” 说话之间,神气活现,挺着个大肚子,两手半握着拳,傲然大步走向白玉仑身前。 窦五德见白玉仑要以肉掌对他的宝剑,非但毫无怯意,而且气定神闲,似乎不像是耍噱头唬人的,因而心中有些胆寒。 这时见矮胖黑汉要抢先出场,正好利用他先探一探白玉仑的掌法和拳路,是以,颔道沉声道: “好!不过,还是要小心!” 说罢,提剑向后退了几步。 马老爷子却趁机压低声音,警告道: “廖贤契,这厮练就了一双铁臂钢掌,一般刀剑都奈何不他不得,尤其他的……” 白玉仑却哂然冷笑道: “只怕他的头不是铁打的!” 马老爷子却更加焦急的说: “他的头更厉害,同样的刀枪不入呀!” 呀字方自出口,矮胖黑汉已望着白玉仑,朗声大喝道: “小子废话,纳命来吧!” 大喝声中,飞身前扑,两手一分,一抓白玉仑的肩头,一抓白玉仑的发髻,看样子,显然要把白玉仑的人头硬扭下来似的。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等人一看,大惊失色,俱都吓得脱口惊啊! 但是,哂然冷笑的白玉仑,身形略微一闪,出手如电,右手一绕已握住了矮胖黑汉的手腕,紧接着,旋臂一扭,大喝一声“去吧”,顺势一拌,一声杀猪般的凄厉嗥叫,矮胖黑汉的圆鼓身体已翻翻滚滚的飞向了二三十名武师打手间。 二三十名武师打手一见,大惊失色,嗥叫惊啊,竟没有哪一个伸臂抢接,反而闪躲跃纵开了! 只听“咚”的一声大响,同时闷哼一声,一个圆鼓鼓的矮胖身体,着实跌在石板地上,继续向前滚了一丈多远,再没有动一动,想必已晕死了过去。 这一来不但那些打手武师们吓呆了,说是马老爷子和马丽花等人也都愣了! 窦五德一看,知道今晚讨不了好走,虽然有些心惊胆颤,依然心头一横,硬着头皮厉声大喝道: “姓廖的,少爷和你拼了!” 厉喝声中,飞身疾扑,手中剑一挺,直刺白玉仑的心窝! 白玉仑冷哼哂笑,跨步旋身,右掌迎空一挥,左掌闪电般劈向了窦五德的面门。 窦五德不知是计,厉喝一声,疾演“举火烧天”,趁着仰面收剑之势,剑尖上挑,迳削白玉仑的左腕。 岂知白玉仑的身形突然一个回旋,再度大喝一声“去吧”,迎空虚挥的右掌,竟突然下沉下撩,“蓬”的一声斜劈在窦五德的前胸上。 只见窦五德闷哼一声,身形摇晃,蹬蹬退步声中,撒手丢剑,满面通红,双手急忙捂住了前胸,发乌的两片薄唇一张,“哇”的喷出一道鲜血,“咚”的一声坐在地上。 窦五德痛苦的咬着牙,眯着眼看了一眼白玉仑,双目一合,旋身倒在地上,同样的晕死过去。 二三十名武师打手一看,俱都惊得张大了嘴巴,完全吓傻了! 白玉仑立即沉喝道: “还不把他们两人抬走,呆在这儿等死吗?” 二三十名武师打手一听,惶声应是,纷纷向前,抬人的抬人,捡剑的捡剑,慌慌张张的奔出了大门外。 马老爷子看了白玉仑的身手,同样的惊呆了。 想到方才自己还主张和女儿马丽花联手将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两人拿下,拷问他们的来历底细呢!这时想起,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。 白玉仑神色自若,含笑回头,发现“丹凤”俞娴正深情的含笑望着他。 但是,马氏父女和老管家等人却惶惶不安的惊呆了,是以,向着马老爷子垂剑拱手,含笑道: “总算把他们打发走了!” 马老爷子急步奔下台阶来,双手握住白玉仑的双臂,瞪大了眼睛,惊异激动的颤声问: “廖……廖贤契,你?……真是廖天丰吗?” 马丽花虽然也不太相信,但感情上却已深信不疑。 这时见老爹嘴里喊着“廖贤契”,却问人家是不是廖天丰,实有有些滑稽,不由含笑不安的嗔声道: “爹!您老人家真是的……” 话刚开口,佯装一愣的白玉仑已忍笑迷惑的说: “马前辈何有些一问?” 马老爷子也自觉有些荒唐,但他却不得不坦诚的说: “如果你确是廖天丰,你的武功不但青出于蓝,而尤胜于蓝了!” 白玉仑一听,佯装惶急的正色道: “马前辈快不要这么说,天丰所学,俱是得自恩师,马前辈未见家师施展绝学,那是他老人家藏拙之故……” 马老爷子却惊异得“噢”了一声,仍忍不住迷惑的问: “真的是这样子吗?” 白玉仑知道马老爷子对“奇山散人”知之甚洋,所以才继续有此一问,乍然间不知如何回答,只得颔首应了声是。 马丽花的心底里,已在不知不觉中掀起了情缘的涟漪的浪花,加之以前原来就把廖天丰高视为自己的未婚夫婿,这时再看了这们貌似公瑾,美如宝玉的“廖天丰”,又具有如此惊人的高绝武功,立时升起一种决心挤进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两人之间的强烈念头。 此刻见老爹仍以怀疑的口吻询问白玉仑,致使白玉仑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尴尬,不由一跺小丝靴,嗔声道: “爹,人家天丰哥酒还没喝足,饭也没吃饱……” 白玉仑一听,立即望着马丽花,含笑谦声道: “多谢马贤妹关怀,愚夫妇已经吃饱了!” 马丽花见白玉仑闪闪生辉的星目注视在她的粉面上,加之又改了称呼,芳心一阵怦跳,双颊热辣辣的发烧,不由也将两道含情目光注视在白玉仑的俊面上。 白玉仑对少女的这种炙热目光看多了,心中一惊,顿感不妙! 他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冒充廖天丰,但绝对不可以破坏人家的美好婚姻,是以,急忙转首支看马老爷子。 “丹凤”俞娴是个少女,而且是个冰雪聪明的少女,她一看马丽花的目光、神态和表情,不出暗吃了一惊。 她知道,当一个少女真的痴爱上一个男人时,即使对方已有了妻子儿女,她依然愿意甘心为妾,服伺他一辈子。 她当然不愿意心上人白玉仑的身边又多出一个如花少女来,但为了不让白玉仑落个破坏人家婚姻的罪人,她不得不出面阻止。 是以,就在白玉仑看向马老爷子的同时,故意凝重地说: “现在夜已深了,正是飞贼‘赛灵猴’前来盗宝盒的时候,马老爷子和马姑娘可千万要加紧防范!” 岂知,马老爷子竟愉快的捻着须一笑道: “有贤伉俪为老朽护院卫宝,还怕飞贼‘赛灵猴’把宝盒盗跑了不成?” 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俞娴神色一惊,几乎是同时正色道: “马前辈错了,飞贼“赛灵猴”,足智多谋,神鬼难防,他如果决心想到手的东西,很少能逃过被劫的厄运……” 马老爷子大吃一惊,脱口惊啊,望着马丽花叮嘱道: “孩子,听到了没有,你可要多加小心呀!” 马丽花虽然也听得花容失色,但她仍有地说: “爹放心,孩儿晓得。” 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俞娴见马老爷子仍没有把宝盒交给他们保管的意思,也不便要求,只得拱手告辞道: “马前辈请安歇,晚辈回宾馆了!” 马老爷子急忙拱揖还礼,并加重语气叮嘱道: “夜间有事,呐喊为号,尚望贤伉俪闻声火速支援!” 白玉仑立即恭谦声道: “不劳前辈叮嘱,晚辈自当竟力以赴!” 马老爷子一听,精神为之一振,愉快的哈哈一笑道:“这样老朽就安心了!” 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俞娴向似有满腹心事的马丽花拱手告辞,才在“小翠”的前导下,离开了前厅。 由于自进入马府到现在,白玉仑和俞娴,两人一直在小僮侍女马家豪等人的监视之下,根本无法谈论自己两人彼此关切想知道的事情。 不过,两人已有一个共同观点,那就是马老爷子心地善良,为人爽直,的确属于侠义之流的正派人物。 因而,两人更担心马老爷子的祖传宝盒,如果只是放进机关室内而没有加派武功不俗的高手看守,只怕很难阻止“赛灵猴”将宝盒盗走。 回到精舍独院,“小玉”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了浴水。 两人轮流沐浴完毕,白玉仑立即望着“小玉”“小翠”,吩咐道: “时候不早了,你们两个也去睡吧!” “小翠”两人恭声应是,转身出门就要将房门带上。 “丹凤”一看要关房门,芳心一跳,脱口急声道: “为了方便捉贼,上房的门不要关了!” “小翠”和“小玉”别有用心的看了一眼“丹凤”和白玉仑,会意的恭声应了个是,放下拉门的手,双双走出房去。 一出上房门,两鬼灵丫头已相互偷递了个眼神,一到院中,各奔西东,分别走进了东西厢房内。 “丹凤”看得心中一动,张开樱口就待阻止,但是,略微迟疑,两个丫头已关上了两厢房门,只得转身向室外门口走去。 白玉仑一见,也自然的跟在“丹凤”身后。 “丹凤”最怕的问题终于来了,不由心跳脸红的低声问: “你要做什么?” 白玉仑却煞有介事的正色道: “咱们既是夫妻,怎能不睡在一起?” “丹凤”一听“睡在一起”娇靥羞得更红了,立即有些生气的正色沉声道: “不可以,虽然不一定要隆重的举行过大礼,至少也得在我娘面前磕过了头才行……” 白玉仑却愁眉苦脸的压低声音道: “娴妹!至少也得让我进去做个样子吧!我敢说,两个鬼丫头正在暗处向我们这边偷窥,她们每人占一个厢房,就是要看看我们是不是睡在一起……” 话未说完,“丹凤”俞娴断然嗔声道: “谁管你,你最好到对面一问里去睡!” 白玉仑依然苦着脸央求道: “娴妹,这要是被人发现了,我们夫妻分房睡,叫我怎么对人家说嘛!” “丹凤”俞娴却沉声道: “管你怎么说?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?” 白玉仑一听,只得无可奈何的说: “好吧!我只好一个人睡一张床了!” 说罢,两手一摊,装出一副可怜相,迳向对室走去。 “丹凤”看了心上人那副既无可奈何的样子,心里实在有些不忍,但是,没有禀报过母亲就先和他同房,一定会受到母亲的严厉责备。 最重要的一点,还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追问他,为什么见了她总逃避?现在他甜言蜜浯,一口一个“娴妹”,万一明天一早他又跑了呢? 她这里痴痴想着心事,那边白玉仑已懒懒的掀开了门帘,正苦着脸回头向她看来。 白玉仑掀帘回头一看,发现“丹凤”仍掀着门帘神情不安的站在门口望着他,心中一动,立即愁眉苦脸的要求道: “娴妹,你睡在床上,我睡在地上……” 上字方自出口,急定心神的“丹凤”已断然道: “睡在地上也不行!” 说声甫落,“卜”的一声放下门帘,转身走进了室内。 “丹凤”一放下门帘,心坎儿里突然升起一阵恐惧感,两手抑在胸前,懊恼的坐在床上,差一点没有哭出来。 因为,她太爱白玉仑了,实在怕再失去他。 尤其,刚才看了他那企求绝望无可奈何的神情,几乎脱口答应他可以同床。 但是,她担心的不止遭到母亲的严厉责骂,怕是不但讨不到他的欢心,反而受到他的讥讽和轻视。 不过,真正令她紧张不安的,却是白玉仑会不会恼羞成怒,一气之下偷偷走了,从今以后,再也不理睬她了? 她的想法完全错了,白玉仑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更喜欢她了,而且永远不变的喜爱她一个人。 他深信她是个知书达礼,坚守节操的少女,娶她俞娴为妻,丝毫没有辱没了他白玉仑。 他当然看得出,“丹凤”不但武功高,家世好,性情有刚有柔,心地又善良,人又长得美,品德又高超,他还再企求什么? 在满足高兴之余,他也在担心,“丹凤”俞娴会不会把他视为是个轻浮无德的荡子。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,害得他再也无法入睡,一直屏息注意对室内的动静,他真提心已经到手的娇妻?一气之下悄悄的溜走了呢! 白玉仑和衣倒在床上,时而兴奋,时而懊悔,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下,终于恍恍惚惚的睡着了! 不知过了多久,警觉意识中,突然传来了一阵急速驰来的衣袂破风声。 白玉仑心中一惊,急忙睁开眼睛,果然,不但真的有衣袂破风声,而且那人正飞身纵落在院子中。 他再不迟疑,挺身跃下床,本能的摸了一下佩在腰上的宝剑,掀帘奔了出去。 一掀开门帘,发现对室的“丹凤”俞娴,也正神情惊异的由对室内掀帘奔出来。 也就在两人奔出室门的同一刹那,房外门阶上峦影一闪,娇靥绽笑的马丽花已奔进了房内。 白玉仑和俞娴一看是马丽花,不由同时宽心的说: “原来是马姑娘!” 但是,奔到门来的马丽花,却发现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两人竟分别由两个房间奔出来,不自觉的脱口问: “你们两个分房睡呀?” 话一出口,顿时警觉,一个未出阁的少女,怎么可以问这种话?是以,娇靥一红,急忙住口不说了。 但是,白玉仑却恍然“噢”了一声道: “娴妹已经怀孕有喜了,两人还是分房睡的好!” 马丽花一听“怀孕有喜了!”只臊得娇靥更红了,想到自己的失言,懊悔得不得了。 “丹凤”俞娴同样的娇靥通红,直达耳后,本待叱他一句“胡说”,又觉得这倒是一句适当的藉口,只得忍笑深睇了白玉仑一眼。 白玉仑对马丽花的尴尬,“丹凤”的白眼,一概视如未见,却望着马丽花,含笑问: “马姑娘前来有事吗?” 马丽花依然愉快亲切的一笑道: “我在前宅房面上巡逻,看你你们房里的灯光亮着,以为你们起床了,所以过来瞧瞧……” 白玉仑惊异的“噢”了一声,同时看了一眼房外的夜空,极关切的问: 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 马丽花愉快的一笑道: “天就要亮了,怎么?你们两个还在睡呀?” “丹凤”怕马丽花难堪,只得含笑道: “我们已经醒了,也正准备起来呢!” 说此一顿,突然关切的问: “马姑娘,昨夜可有‘赛灵猴’的动静。” 马丽花宽心的一笑道: “什么动静也没有,他知道你们两位在我家里,哪里还敢来?” “丹凤”俞娴想起白玉仑到杜霸天家中盗‘九孔血珊珠’时,就是利用天将拂晓,人们精神松弛,防守也开始懈怠之际进入藏宝阁将“血珊珠”盗到手的。 是以,神色一晾,脱口焦急的催促道: “马姑娘,你还是快点巡逻吧!窃贼‘赛灵猴’有一个自定的规矩,他说哪一天夜里下手,就在哪一天夜里下手,过了这一天绝不会再回头来偷,现在距黎明还有半个时辰,我们千万松懈不得……” 话未说完,已经花容失色的马丽花,仍忍不住问: “真的是这样……” 白玉仑只得正色颔首道: “不错!这一点马前辈也知道,所以才派人专函请家师和我一定要在昨天日落前赶来。” 马丽花一听,惶得连连颔首,急声道: “好!好!那我这就去看看!” 说罢转身,足尖一点,飞身已纵上了房面,纤影一闪,顿时不见。 马丽花的身影一消失,“丹凤”立即秋波横睇,瞪着白玉仑,含笑嗔声道: “什么理由不好编,偏偏说我有喜了!” 白玉仑却含笑正色道: “是你答应我这样说的嘛!” “丹凤”听得一愣,娇靥绯红,不由迷惑的嗔声问: “我什么时候要你这么说来?” 白玉仑立即正色道: “你方才不说‘我不管你怎么说,你有怎么说就怎么说’的吗?” “丹凤”俞娴一听,不由“噗哧”笑了! 接着又微红着娇靥,蹙眉为难的低声问: “万一……万一我将来什么也生不出来呢?” 白玉仑立即讨好的说: “你放心,你就是不给我生儿子,我也不会再娶别的老婆……” “丹凤”一听,芳心激动,知道白玉仑非但没有因为她昨夜拒绝他同房而生怨恨之心,而且已决定娶她为妻了。 由于内心的太高兴,再也忍不住欢呼一声“玉哥哥”,飞身扑进白玉仑的怀里,伸臂将白玉仑紧紧抱住。 白玉仑急忙搂住“丹凤”的肩背,并真诚的说: “娴妹放心,我白玉仑这一辈绝不会辜负你……” 话未说完“丹凤”竟在他怀里答非所问的哭声道: “玉哥哥,我会生的。” 白玉仑一听,再也忍不住失声笑了! 原来“丹风”俞娴的心坎儿里,仍一直想着生儿子的事,他刚刚说的那几句体贴的话,只怕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耳里。 失笑声中,心里高兴,两臂一紧,立即把“丹凤”的娇躯抱离了地面,两片朱唇正待吻向“丹凤”的香腮,突然发现外阶前站着有人。 心中一惊,急忙转头,发现两个精灵丫头“小玉”和“小翠”正瞪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惊异的望着他和“丹凤”两人看。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,咽了口唾沫,硬把将要吻在“丹凤”香腮上的朱唇收了回来,本来想说的温存话,这时也随着口水咽回了肚里了。 两个鬼灵丫头自然也感到羞臊尴尬,正待转身再跑回厢房去,后院方向突然传来两声隐约可闻的女子惊叫声。 白玉仑心中一惊,暗呼不妙,急忙将“丹凤”松开,脱口急声道: “娴妹不好,方才好像是马姑娘的惊叫!” 正在激动兴奋中的“丹凤”俞娴,心里仍憧憬着未来美丽幸福的远景,根本没只到内宅传来的那声惊叫,当然也没发现两个丫头已站在门外阶前。 说话之间,已和白玉仑奔出房外,双双飞上了房面。 两人游目一看,发现西北内宅房面上站立了不少人影,同时传来马老爷子的焦急问话声。 白玉仑一看,立即催促: “我们快去,看情形‘赛灵猴’可能已经得手了!” 说话之间,为已飞身向内宅房面上驰去。 “丹凤”不敢怠慢,立即跟在白玉仑身后并焦急的说: “一定是我们警告马姑娘后,她立即回藏宝盒的地方察看,因而也让潜伏在暗处的‘赛灵猴’看到了!” 白玉仑认为也有此可能,因而忧急的说: “果真如此,我们也脱不了干系!” 说话之间,两人已驰到了内宅房面上。 马家能纵上房面的人大概都上来了,也包括洪总武师和他的四人弟兄在内。 只见他们围立在房面上,你着急叹气,他询问原因,东张西望,人人焦急,乱成一团。 也就在白玉仑和“丹凤”两人驰临内宅房面上的同时,洪武师首先发现,立即大声道: “马老爷子,廖大侠和廖夫人来了。”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一见,立即惶急的迎了过来。 马丽花业已花容失色,珠泪滚滚,连声凄呼道: “天丰哥!天丰哥!” 马老爷子则气急败坏的愤声道: “廖贤契来得正好,宝盒果然被‘赛灵猴’盗走了!” 白玉仑却望着泪流满面的马丽花,急切的问: “可是刚刚发现宝盒丢了?” 马丽花见问,立即又急又气的落泪的说: “小妹在你们那儿回来,刚刚纵上楼阁,就由我房里纵出一身黑衣、背插单刀的人……” “丹凤”俞娴一听,立即“哎呀”了一声,急声问: “那就是飞贼“赛灵猴”呀!” 马丽花流泪继续道: “我当时吓坏了,吓得我脱口惊叫,当他飞到厢阁房顶上的时候,我才想起放在枕头里的宝盒……” 白玉仑立即道: “结果发现宝盒不见了?” 马丽花懊恼的跺脚流泪道: “我一进楼就发现藏宝盒的枕头被刀割开了!” 说此一顿,特又望着白玉仑,哭声要求道: “天丰哥!你要赶快把宝盒追回来呀!” 白玉仑颔首挥了个宽慰手势,望着众人分析判断道: “马老前辈在前巡逻,晚辈和娴妹住在西边,现在只有东南和东北是他逃走的方向……” 话未说完,马老爷子已愤声道: “好!我和丽花向东北追,廖贤契你们向东南……” 白玉仑立即挥手阻止道: “马前辈和马姑娘在家中继续搜索,就我和娴妹分头去追就可以了!” 洪武师却有些不服气的沉声道:“人手多,总比一两个发现他机会多吧?” 白玉仑一听,立即肃容正色道: “不是我故意危言耸听,诸位谁追上他谁送命,‘赛灵猴’不但轻功俊,刀法精,头脑及机敏多智,‘丧门钉’更是百发百中,否则,他也不敢独来独往,公然做案,无视天下英雄豪侠了!” 了字出口,转首望着“丹凤”俞娴,吩咐道: “娴妹,我追向东北,你追向东南,不管追上追不上,一个时辰之后一定回来!” “丹凤”颔首应了一声,飞身就向东南追去,身法之快,如燕穿林,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后宅外的护庄林内。 马老前辈和马丽花,以及洪武师等人一看,俱都暗吃一惊,这才警觉到“丹凤”俞娴不愧是位退隐高人的高足,身怀绝学的少女。 当然,对白玉仑方才说,由她一个人追上“赛灵猴”就可将宝盒夺回来,再没有哪个人不服气了。 再看白玉仑,身如掠地流星般,快如疾矢弹丸,早已到了近百丈外的邻人房面上,正向东北急急驰去。 马老爷子等人这时再看了白玉仑的惊人轻功,更是暗自摇头,赞叹不止了。 马丽花看了白玉仑的神速身法,当然羡慕不已,但看了“丹凤”的惊人轻功,更是既赞美又自叹弗如。 心想:假设她自己也有这么高超的轻功那该多么好,这时岂不也可以和她并肩去追贼了吗? 继而一想,花容大变,脱口惊“啊!” “哎呀!”她不能这么个飞驰法呀! 马老爷子等人同时一惊,不由惊异的问: “为什么不能这么飞驰?” 马丽花只得焦急的说: “方才我去他们那边时,天丰哥说她已经有喜了呀!” 马老爷子老经世故,立即迟疑的说: “不会吧!既然有喜了,为什么还骑马” 马丽花听得一愣,不由蹙眉迟疑的说: “可是,他们两人是分……” 说到“分房睡的呀”,终觉难于启口,突然传来了“蓬蓬”敲门声。 马老爷子神色一惊,几乎是同时问: “这般时候,会是谁打门?” 老管家马家寿急忙恭声道: “老爷子天已经亮了!” 大家一听,这才发现天已黎明,整个马家集的房舍俱已清晰可见,有的人家已升起了煮早饭的炊烟。 马老爷子一看,立即望着马家豪,吩咐道: “家豪,你去前边看看谁敲门!” 马家豪恭声应是,飞身纵下房面,迳向前宅奔去。 洪武师请示道: “老爷子,咱们现在就开始分头搜一搜吧!” 马老爷子叹了一口气,绝望的一挥手道: “人早跑远了,不搜也罢……” 马丽花忍不住流泪哭声道: “难道祖宗留下来的宝盒,就这样让贼偷跑了不成?” 马老爷子则黯然挥了个宽慰手势道: “该是我们的,永远会在我们家里,不该是我们的,留也留不住!” 说罢,又望着洪武师等人,强自镇定的说: “我们也到前面看看去吧!” 于是,众人纵下房面,迳向前宅走去。 前进中,马丽花仍希冀的凄声道: “希望苍天保佑,让天丰哥追上‘赛灵猴’,能将玉盒追回来!” 马老爷子早已看透了女儿的心事,就是要她嫁给白玉仑做如夫人,她也一定会答应。 但是他也看出来了,白玉仑武功高绝,剑术惊人,将来必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大人物,只有像“丹凤”俞娴这样身具绝学的侠女,才配得上他。 是以,故意含意颇深的慨然道: “人间之麟,始能配天上之凤,天定良缘,勉强不得呀!” 马丽花听得芳心猛的一震,有如骤然遭到雷击。 因为,老爹说的话与她的话,毫不相干,文不对题,这显然在暗示,不要梦想挤进白玉仑的生命里去。 几人匆匆前进,穿过内宅,经过穿厅,刚刚出了中院门楼,即见马家豪急步领着一个长发披肩,手持拂尘,身穿一袭褐色大红袍的老人来。 马丽花看得目光一亮,脱口惊喜的说: “爹!是散人前辈!” 说话间,马老爷子早已神情激动,老泪汪汪的急步迎了过去。 一到近前,他再也忍不住激动抽噎着说: “老朋友,你晚到了一步……” 人生得浓眉大眼短胡须的“奇山散人”,原本红红的面膛早已变得铁青,未待马老爷子说完,已沉声问: “怎么?听说宝盒还是丢了?” 马老爷子一面举袖拭泪,一面颔首道: “不错!刚刚丢的,还不到半个时辰!” 说此一顿,又一脸愧色的望着“奇山散人”,懊恼的说: “天丰一到我就该把宝盒交给他保管就好了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愤然埋怨道: “就是呀!你为什么不交给他保管呢?” 马丽花只得不好意思的解释道: “我爹对天丰哥一直有些怀疑,实在不放心他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更加生气的正色道: “我特把我的剑交给他,先让他骑我的‘黑子’来,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?” 马老爷子不由懊悔的垂头叹气道: “悔之晚矣!老朋友,我对不起你!” 武侠屋扫描ycalex 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第十二章飞贼伏首 “奇山散人”看到马老爷子的懊悔的神情,自然不便再说什么,游目看了洪武师等人一眼,立即迷惑的问: “天丰他人呢?” 马丽花只得回答道: “天丰哥和他的夫人分头去追‘赛灵猴’去了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听得愣,不由迷惑的问: “他夫人?什么夫人?” 马丽花急忙道: “他夫人就他的妻子呀?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大吃一惊,不由急声道: “简直胡说,他哪有什么老婆?……” 马老爷子心知有异,不由紧张震惊的问: “不是你已答应他们可以成亲的吗?” “奇山散人”一听,顿时大怒,不由怒声道: “一派胡扯,我什么时候答应他和别的女子成亲啦?” 马老爷子却有些生气的说: “不但成了亲,还有了喜呢?” “奇山散人”听得浑身一战,面色大变,失声惊叫道: “啊呀不好!天丰可能已经遇害,你们大家都上了他们的当了呀!” “奇山散人”既吃惊又悲痛,不由愤愤的断续问: “他们两人来时怎么说?” 马老爷子见问,只得把白玉仑在街上和洪武师五人动手,后又碰到“丹凤”俞娴,佯装小两口闹别扭一同前来,酒筵间又击退了前来寻事的窦五德,直说到两人分头去追飞贼“赛灵猴”。 “奇山散人”听罢,不由懊悔的埋怨道: “你们怎么这样湖涂,如果天丰有了妻子,我还会答应他和丽花姑娘的婚事吗?” 马老爷子业已六神无主了,不由愣怔的说: “这么说,他们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立即生气的沉声道: “说什么?他们当然是飞贼‘赛灵猴’一伙的呀!” 马老爷子神色一惊,浑身一战道: “这么说,他们是前来卧底探动静的了?” “奇山散人”立即正色沉声道: “这还用说吗?你真以为他们去追贼啦?告诉你,他们早跑啦!” 马家豪却不自觉的说: “不对呀!方才他们还说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呀?” “奇山散人”立即怒哼讥声道: “回来做什么?回来送死?……” 马丽花对白玉仑已产生了情愫,再想到白玉仑和“丹凤”的惊人武功,心里突然升了股怒火,觉得“奇山散人”的话说的未免太狂了些,因而沉声道: “他们的马匹还留在槽上呢!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立即沉声道: “马匹值几两银子?你爹的宝盒才值钱呢!何况“乌云盖雪”还是咱们自己的!” 如此一说,马丽花再想到被盗走的宝盒,也就无心再争了。 马老爷子却叹了口气,强自宽慰道: “破财消灾,好在我这条老命还在!” 说罢肃手,又望着“奇山散人”,黯然道: “请到大厅上坐,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,如何去把天丰的尸体找回来!” 话声甫落,突然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! 马老爷子和“奇山散人”等人闻声一惊,循声一看,只见一道艳红快速纤影,肩后短剑氅有如一片飘飞的红云,凤驰电掣的一闪已到了近前。 “奇山散人”一看那团艳红人影,抢先沉喝道: “站住,什么人?” 就在人字出口的同时,“嗖”的一声,“丹凤”俞娴已在马老爷子等人的身前。 “丹凤”飞纵落地,倏然刹住身势的同时,已听到“奇山散人”的沉喝,这时见马老爷子等人身前突然多了一个长发拔肩,手持拂尘的褐袍老人,正满面怒容的瞪着她,因而也沉声问: “你是什么人?” “奇山散人”冷冷一笑,神气而得意的哼声道: “山人乃廖天丰的授业恩师“奇山散人”是也!” 言下之意似乎在说,怎么样?你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! “丹凤”一听,当然也吃了一惊,她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白玉仑,因而“哦”了一声,刻意的看一眼“奇山散人”。 “奇山散人”却双眉一剔,沉颜渴声问: “说!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“丹凤”哪会把“奇山散人”放在心上,哂然一笑道: “姑娘我的名字叫俞娴,不是已告诉给马老爷子了吗?” 马老爷子赶紧惶声道: “是是是,这位姑娘来时是这么说的!” 但是,“奇山散人”却横目怒喝道: “哪个问你胡骗有名字?本山人要你说出你的响万儿来!” “丹凤”淡然“噢?”了一声道: “姑娘本来是个初出道儿的人,根本没有响万儿,如果你执意要问,也只好告诉你,有人呼我“丹凤”,也有人呼我“一朵红!” 洪武师五人一听,俱都大吃一惊,立时想起前几天有人说,“一朵红”和侠盗“玉麒麟”白玉仑,联手盗走了密云杜大爷家的祖传之宝“九孔血珊珠”的事。 但是,他们兄弟五个都是吃过白玉仑亏的人,并亲身经历过白玉仑厉害的人,是以,五人都有一致的想法,断定刚才前去追贼的银衣青年,就是大名鼎鼎的侠盗“玉麒麟”白玉仑。 五人虽然都有这个想法,却没有哪一个敢吭声,怕的是一句话还没说完,脑袋已离开肩头。 住在山中不知详情的“奇山散人”却神气的怒哼道: “你的万儿倒很符合你这身装束,不过,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儿吧!居然胆敢冒名顶替,前来讹诈马老爷子的宝盒……” 神色自若,唇哂冷笑的“丹凤”余娴,淡然问: “怎么?你可是有点儿不服气?” “奇山散人”突然双眉一剔,横目怒喝道: “岂止不服气,本山人还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!” “丹凤”一听,不由冷冷地笑了,同时淡然道: “不是姑娘我夸口,在场的诸位中,还没有哪一位教训得了我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顿时大怒,就用手中的拂尘一指,厉声道: “好个狂妄的丫头,快撤剑,我今天就教训你!” 洪武师五人一看,面色大变,有心阻止,却又不敢开口。 “丹凤”俞娴略微一颔首,赞声道: “好哇!不过,姑娘和别人交手可有个规矩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立即迫不及待的问: “什么臭规矩?快说!” “丹凤”俞娴,娇靥倏沉,同时怒声道: “姑娘撤剑就要杀人!” 洪武师五人一听,大吃一惊,同时惶声哀求道: “俞姑娘,使不得,干万请看在马老爷子的面子上……” 话刚开口,性如烈火“奇山散人”已厉声怒道: “一派胡说。” 进步欺身,未待“丹凤”撤剑,手中拂尘已“霍”的一声扫向了“丹凤”的面门。 “丹凤”大怒,横目怒叱道: “你是找死!” 怒叱声中,略微旋身,“呛啷”声中,寒光如闪,顺势一招“春扇遮阴”,长剑已削向了“奇山散人”的拂尘。 马老爷子一见“丹凤”撤剑神速,后出招而剑先至,不由惊得惶声急呼道: “俞姑娘请息怒,请听老朽解释……” 但是,已经迟了,只听“沙”的一声轻响,接着“嗤嗤”两声,“奇山散人”惊嗥一声,急忙仰身,双足一蹬,飞身暴退两丈。 马老爷子等人看得清楚,“丹凤”在一剑斩断了“奇山散人”的铁杆拂尘后,剑尖曾经横划上挑,又在“奇山散人”的褐色红袍的前襟上划了一个几近一尺的三角口子。 “奇山散人”低头一看,面色一变,发现自己的前襟已折垂下来,自然心颤胆寒,不由震惊得瞪着“丹凤”俞娴,愤声问: “你?……” “丹凤”却冷冷一笑,哼声道: “这是姑娘我看在马老前辈的面子上,第一次剑没有见血归鞘!” 鞘字出口,急翻玉腕,“沙”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。 马老爷子在旁,惶得忙不迭的连连抱拳,感激的说: “多谢姑娘赏脸,老朽感激至极!” 但是,“奇山散人”依旧用光秃的拂尘断杆一指“丹凤”俞娴,厉声道: “不管怎么说你必须说出你们怎样害死了廖天丰……” “丹凤”一听,不由气得怒斥道: ……(原文有缺) 马老爷子听得目光一亮,脱口急声道: “那就请姑娘快带我们去救天丰吧!” “丹凤”俞娴却淡然道: “那得等追贼的白玉仑回来才知道……” 白玉仑三个字一出口,马老爷子和洪武师等八人都大吃一惊,不由同时震惊的急声道: “你说的白玉仑,可就是大名鼎鼎的侠盗‘玉麒麟’?” “丹凤”俞娴当然不会承认,只得懊恼的说: “他是白玉仑不错,但不是侠盗‘玉麒麟’……” 洪武师五人却同时正色道: “可是,年前到处都在传说侠盗‘玉麒麟’就是白玉仑……” “丹凤”立即沉哼接口道: “还传说白玉仑和我一起盗走他家的传家之宝‘九孔血珊珠’,是不是?” 洪武师五人同时震惊得连连颔首应是。 “丹凤”俞娴只得正色解释道: “我现在只能告诉诸位,杜霸天原是我家聘请的护院武师,因他临守自盗偷走了我家的‘九孔血珊珠’而被革职,我正在四处找他,他现在放出了这桩消息,用意何在,诸位不用我说,一定也会心里明白……” 话未说完,洪武师等人已再度颔首应了两声是。 仍有些莫名其妙的“奇山散人”却沉声道: “你们既然知道我徒儿在亡魂谷负伤,就该马上告诉马老爷子前去救人,反而冒充天丰……” “丹凤”立即沉声道: “这中间的详细情形我还没有机会问白玉仑,但我知道他一直在追找飞贼‘赛灵猴”,决心要除去这个既采花又偷盗的武林败类……” “奇山散人”正色沉声道: “决心杀贼是好事情呀!为什么不当面说明白呢?” “丹凤”冷冷一笑,不答反问道: “假设我和白玉仑说廖天丰已在亡魂谷坠马负伤,不能前来了,他特地要求我们代他前来保护宝盒,请问你会相信我们两人不是为了觊觎马老爷子的宝盒而来吗?” 如此一说,俱都默然不语,“奇山散人”也无话好说了。 马丽花虽然已知道廖天丰负伤在亡魂谷,但心里的情绪却非常复杂,明明知道白玉仑已不是廖天丰,可是,谈到廖天丰时,她心灵深处浮上的影子,依然是英挺俊拔,飘逸超群的白玉仑,因而关切的问: “廖大侠的伤势怎样?怎会受伤坠马?……” “丹凤”立即摇头一笑道: “我既没见过廖大侠,也不知道他为何坠马,我和白玉仑一直在“小玉”“小翠”的监视窃听下,根本没有谈这些事的机会……”夂马丽花听得娇靥一红,感到十分不好意思。 她本待说“那是因为你们分房睡,所以才没有谈话机会”,但是,樱唇一阵牵动,终于没有说出口来。 一旁的马老爷子,神情尴尬的也不知道如何解释。 洪武师却不解的问: “俞姑娘,外间传说你和白少侠是一道的呀?……” “丹凤”急忙解释道: “不瞒诸位说,我和白玉仑从来没在一块儿过,昨天傍晚在街在相遇,他完全是怕我泄了他的底,逼得他不得不那样说……” 马老爷子却不以为然的说: “可是,白少侠却说因为你有喜了,所以才分房睡的呀?难道这也是……” 话未说完,娇靥通红的“丹凤”已失声一笑,急忙道: “那是因为被马姑娘撞上我们由两个房间里跑出来,在马姑娘的惊疑追问下,他只顺口说有了!” 马老爷于等人一听,无不暗赞白玉仑的应变机智快速。 老管家马家寿却一旁提议道; “老爷子,天光已经大亮,我们用不着再等白少侠回来了,反正廖大侠负伤在亡魂谷,我们去了总能找得到他!” 马老爷子深觉有理,立即望着马家豪,吩咐道: “你快去备一付担架赶往亡魂谷的西南谷口驰去。” “丹凤”俞娴方才在东南四野追找了一阵,根本没发现任何动静,断定飞贼“赛灵猴”很可能已去了东北。 她急急赶回的原因,就是要约马老爷子父女一同前去,没想到碰上了“奇山散人”。 这时见大家赶往亡魂谷,方向也正是东北,因而她原先的意思也就用不着再说了。 不过,这般时候仍未见白玉仑回来,她断定白玉仑已经追上了飞贼“赛灵猴”。 因为,他断定“赛灵猴”宝盒既已到手,必然会尽快摆脱马老爷子的追击,而最近最快的捷径就是亡魂谷。 尤其,过了亡魂谷就是南塘镇,他想利用南塘镇与马家集的世仇嫌隙,迫使马老爷子不得不放弃追击。 飞贼“赛灵猴”的如意算盘就是赶快通过亡魂谷,只要出了东南谷口,就算安全了。 白玉仑目不尖锐,轻功神速,追驰尚不足四五里,即见前面朦朦晨雾中,一点黑影,正急急向前飞驰。 果然被白玉仑料中了,“赛灵猴”疾驰的方向,正是亡魂谷。” 既然已发现了“赛灵猴”,并识破了他的奸计,白玉仑就绝不会让他的狡计得逞。 由于晨雾太大,四野山区复杂,白玉仑不敢追得太近,万一被“赛灵猴”发现了白玉仑,一个踅身逃入了山区内,再发现他就难了。 是以,他一直和“赛灵猴”保持一段适当的距离,并随时注意隐蔽自己,狡黯多智的“赛灵猴”虽然也会机警的不时回头察看,但因白玉仑闪避的快,加之穿的是银缎劲衣,显然并未被他发现身后有人追击。 一个在前渐无顾虑的飞驰,一个在后小心翼翼的紧追,片刻工夫,前面的“赛灵猴”已驰到了西南谷口,而白玉仑也尽展轻功,突然向前扑去。